2000年索尼推出的VAIOGTPCG-GT,堪称科技圈“脑洞大开”的代表,作为笔记本电脑,它竟搭载了索尼数码相机同款蔡司专业镜头,支持10倍光学变焦与4倍数码变焦,在如今看来荒诞又抽象。
但这并非索尼的无厘头尝试,而是源于那个年代科技圈对“二合一”形态的执着,这种执念甚至能追溯到生活用品领域。
1989年,宝洁推出全球首款洗发水与护发素二合一产品,在市场上大获成功。这一跨界创新启发了科技行业:既然生活用品能通过“二合一”提升价值,电子产品为何不能?
1990年比尔・盖茨做出预言:未来电脑不会局限于台式机与笔记本两种形态,还将拥有类似笔的输入方式。这一想法成为二合一平板电脑的思想源头之一,但早期产品却陷入“左右为难”的困境,既无法媲美电脑的生产力,也丢失了平板的便携娱乐性,沦为“四不像”的过渡品。
二合一设备的探索早在上世纪90年代便已起步。1993年,康柏推出首款可拆卸式电脑,配备有线可拆键盘与电池供电手写笔,主要面向工程、保险行业用户,用于现场笔记、填表与签名,拆掉键盘后初具平板形态。
1994年6月,IBM推出Thinkpad360P,主打会议笔记、文件批注与随身展示,屏幕可向后翻转合拢,进一步贴近平板体验。
2000年后,更多厂商加入战局:2008年东芝发布的PortageM700,采用中轴旋转设计,屏幕翻转180度反扣键盘即可变身平板,但其两公斤的裸机重量,让平板模式更像“带屏幕的板砖”,实用性大打折扣。
真正的转折点来自微软Surface系列,它的出现开启了现代二合一平板电脑的纪元。
彼时电容式触控技术已趋成熟,iPhone与iPad培养了大量“手指操作”用户,Surface通过两大创新重构产品形态:
一是支架与磁吸屏幕盖设计,将键盘做成几毫米厚的保护盖,大幅提升便携性;
二是搭载Windows8系统,首次尝试打通触控与鼠标操作逻辑。
尽管第一代Surface因软件生态与性能问题遇冷,但2014年推出的SurfacePro3大获成功,甚至被《时代》杂志评为年度25大发明之一。
Surface的成功刺激了苹果,后者推出iPadPro系列,采用“给平板做加法”的思路,搭配妙控键盘与手写笔,试图让平板承担电脑的生产力任务。
在两大巨头引领下,谷歌PixelSlate、联想YOGA等产品纷纷跟进,但二合一市场始终不温不火。
核心问题在于,厂商们过度纠结产品“更像电脑还是平板”,却未能解决核心矛盾:如何在保留平板便携娱乐性的同时,兼顾轻办公生产力。
本质上,平板与电脑遵循两套截然不同的逻辑:平板是轻量化和触控优先,延续移动设备架构,侧重低能耗与直观交互;电脑则是高性能和鼠标优先,依赖桌面系统架构,支持多进程运行与复杂窗口管理。这两种逻辑如同水与油,早期产品只是简单混合,并未实现真正融合。
但市场确实存在介于两者之间的需求:键盘鼠标虽高效,却将用户禁锢于桌面,而思考、阅读、绘图等创造性活动往往需要脱离桌面场景,这部分“非桌面计算空白”亟待填补,平板正是最佳载体。
华为MatePadX给出了独特的解决方案,鸿蒙双模式,不再纠结产品形态归属,而是让两种逻辑各自发挥优势。
相较于微软与苹果的路径,华为的突破在于取舍与创新:Surface试图将平板塞进Windows桌面系统,却因UWP生态薄弱导致平板模式体验拉胯;iPadPro虽有优秀触控与丰富应用,却因iPadOS多窗口设计不足、文件管理薄弱,始终无法突破“次电脑”定位。
而鸿蒙系统作为后起之秀,没有历史包袱,采用“同源不同样”的底层架构,可灵活适配手机、平板、电脑等多种硬件形态,这让MatePadX能够实现双模式的流畅切换。
从占据整间屋子的ENIAC,到台式机、笔记本,个人计算机一直在进行“瘦身运动”,而二合一设备承载着人们对“终极形态”的期待,既摆脱桌面束缚,又具备生产力。
早期产品虽多为“缝合怪”,但华为MatePadX用鸿蒙双模式化解了形态冲突,以PC级工艺提升质感,实现了“起身时是创作娱乐的巨幕平板,坐下时是高效办公的性能电脑”的产品定位。
这条通往终极形态的道路仍在延伸,如今的二合一设备已比10年前更接近最初的想象。华为MatePadX或许并非完美答案,但它证明了二合一设备的核心价值,不是简单的形态拼接,而是基于用户场景的精准适配。
随着技术迭代与生态完善,二合一设备有望真正填补“非桌面计算”的空白,成为兼顾自由与高效的理想载体,让人们重新期待这一品类的未来。